最近對於成就感這回事突然有了很不一樣的感觸。以前只想要橫衝直撞只想要盡情體驗,你問我什麼是成就感,什麼是你的成就感?可能連自己潛意識被下毒中毒也不知道,就搶答:是工作!是一個好老闆對你的工作表現的肯定。是公司因為你努力貢獻優異成績替你加薪。是上司給你更大的挑戰讓你從做中學習從做中成長。一直一直就這麼編頗地相信、認定。

最近回去看一個即將離職的主管,他說,恩不錯不錯,年未三十就已經年薪破百,繼續維持,接下來就是想著怎麼增加經歷,怎麼往上爬,可能他喻指的是薪水是職位是當小主管的可能。

今天上著西班牙課時,看著南美洲來的認真教學地老師,我心想,同樣的東西他不知道教過多少學生教過多少遍,還是這麼執著認真不馬虎,是發自內心的熱情還是自我要求的紀律?他薪水可能絕對沒我多,但是,為了什麼,他願意千里迢迢放下家鄉的一切來台灣教西文?他有想過也許讀個商學院當個國外業務,或是考個執照當個理財專員,在自己家鄉就可以賺更多錢嗎?也許他沒那個機會,也許賺錢根本不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priority。

曾經只領時薪一百多塊的我,心甘如願工作到早上四點,曾經在簡報完因為客戶的稱讚而感到心滿意足,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往前衝。曾經勇敢辭去眼看要到手可以畢業正式上班的工作,跑去補習英文學托福,單純學習的壓力和充實讓我快樂。現在待在一家大公司領著相對年齡不錯的薪水,有了名牌包包,可以有餘錢去好的旅館好的餐廳,生活中最大的快樂來源是上西班牙課因為今天多學了幾個單字而開心感到單純的幸福。

工作已經不是成就感來源。這是現狀,也沒有對與不對。

擁有更多物質的什麼,精神上卻更害怕失去什麼也更迷惘,更不知道未來要做什麼。或者更被自己或別人的所謂期待的東西束縛。這就是現狀的29歲人生。開始考慮機會成本,在乎有否不斷向上,這是不是就是失去自我放棄自我聲音很可能的代價和吊詭的恐怖的什麼。

難道我沒有那勇氣,領少少的薪水,去種田?去開民宿?去加入國際義工組織?甘願冒著回國找不到好工作或年紀已經太大有career承接問題而毅然決然休耕一年,去南美洲?去西班牙當個單純的學生?我沒有非要名牌華衣好車美食,為什麼還是這麼害怕?

太害怕未來反而失去追求現在快樂的勇氣。

電影3 Idiots裡面男主角說,太害怕明天,今天怎麼活。我也還是這麼相信,如果不做自己真心喜歡的事,你人生不會充實不會快樂。

而成就感的來源,也許也不一定只是工作。看著某個長輩終於生了自己的小孩,全新全意照顧自己的小孩教育他,那種簡單的快樂,讓我不禁思考,是什麼樣的路徑和培養,讓我走成了今天這樣的路?

也許成就感的來源也不真的來自工作?不來自名與利的成就?那,之於我,可以是其他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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